第28章 盘算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猛捶一下头,一急,她倒是忘记了,就依着水离的意思,换了一件丫头穿的衣裙,她不想惹人注目,两个人相距十几米远,水离在前,她在后,悄悄的就靠近了红姨议室的大厅。

窗子底下,芸若躲在暗处,大厅里是红姨娇笑的声音传出来,“老爷,就这么定下了,三日后一乘小轿送过去,以后可要好好的待我们家芸若哟。”

心里一惊,果然是被卖了,她真是来晚了,竟错过了那人说服云姨的惊彩桥段,真想要知道他是怎么高过明书的,居然只一见就为她赎了身了。

没有预期的高兴,只有一份不可置信,悄悄的探出头,从敞开的窗户向厅堂里望进去,红姨正在相送一位老者,花白的胡须与发,腰间的横肉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送到她的眸中,只一望,立刻就让芸若泄气了。

就是这老者赎了她的身子吗?

真不甘心呀,就算自己跟了这老人出了蝶恋水榭,可是她就真的有了自由吗?

那么大的年纪,又是那么富有,少说也是三妻四妾了,指不定他的女儿还比自己大,去了,做人家的小妾,再见了人家的女儿,那是多尴尬的一件事呀。

皱着眉头,那还是一个陌生人,是她从未见过的,来赎她的身居然连个照面也不打就要救她脱离这水深火热的青楼妓馆呢。

说什么都有些不信,可是红姨的话却是不假的。

可是,望着老者甚至有些蹒跚的步履,她却宁愿从没有被他赎过身。

出了这个牢笼,指不定踏进的却又是另一个牢笼了,皆是牢笼,又有何区别呢。

可是晚了,一切已成了定局,其实就算她反对,红姨也不会理她,红姨认的就只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这就是蝶恋水榭的残酷。

可是为何,她就不认明书的银子呢。

倘若是明书,那该多好。

踉跄着,身子软软的再也没了力气,那条路明明不长,她却差不多全是被水离架着回去的,一路上,多少的白眼,多少的注目,她却恍然不觉一样的,只有心在慢慢沉郁,沉到了海底,被无边的水淹没时,她闭上了眼眸,任水离将她抛在床上。

不要,不想,不愿,她真的不可以嫁给那样的一个老男人,嫁过去,会是她一辈子的心伤。

“小姐,吃些东西吧。”天都黑了,饭菜也早已凉了热,热了凉,只怕早已不好吃了。

无声,只有芸若小筑内淡弱的一抹烛光映着她的脸一片灰白,再也没了胃口,那样一个老男人她宁愿死也不要嫁过去。

心呀,就是这般的凄凉,为什么她的世界里总是阴云密布,风雨不歇,总不见阳光灿烂的日子呢。

难道这蝶恋水榭注定就是带给她恶梦一样的地方吗。

“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姐要是病了可真是再也没有办法了呢。”水离劝着她,看到芸若如此伤心,她的心也紧跟着纠结了。

有风吹来,吹得屋子里烛光闪烁不定,也把芸若的影子散开了片片一样再也拼凑不起来。

“小姐,其实这也是你离开蝶恋水榭的一个办法呢,先逃离这里再说吧。”叹息着,芸若无声,水离就自顾自的说着,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芸若不吃不喝吧。

依然还是无声,依然还是呆呆的望着那幽幽的烛光,仿佛她所有的心事都说与了烛光一样。

忽的,又是风至,那风向好巧不巧的就扫到了燃着的淡弱的烛光上,一声微响,烛火灭了,也送来了屋子里无边的幽暗,可是开着的窗子外却是一片的光怪陆离,夜里蝶恋水榭无处不在的灯笼照得整个院子如同白昼一般。

被风吹得不停晃动的灯笼散开的光茫送进屋子里也让芸若终于动了一动,水离立刻欣喜的抓住芸若的手,“小姐,我点蜡烛去,你也吃些东西,我们再讨论要怎么对付红姨和那个老男人吧。”小丫头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她眼里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

竟不想水离手指攥紧芸若玉手的刹那,她长长的指甲竟是一不小心就刮到了芸若的手背,一丝痛意让芸若登时彻底的醒来,缓缓抬起头,看着昏暗中水离迷朦的面容,“水离,我们可以对付红姨对付那个男人吗?”说起时,她的心都在颤抖,倘若她的洞房真的是与那个老男人一起,只怕

“当然了,小姐只管伤心,就错过了时间呢。”给芸若打气,水离就不信凭着她们两个人的聪明还想不出办法来。

“快说,水离有什么办法?”水离的话让芸若汗颜了,遇到了事情也不思解决的办法,就只是一味的伤心难过,她的心真是比水离脆弱了许多。

见着芸若终于有了反应,水离这才得意的笑道,“小姐,咱们虽然逃不出这蝶恋水榭,可是倘若出了蝶恋水榭的门,那么名正言顺的就再也不是这蝶恋水榭的人了,那时候就有办法赢得自由了。”

一语惊醒芸若,是的,这蝶恋水榭她怎么也不敢逃的,红姨不是吃素的,她手下打手那么多,别说她要逃出蝶恋水榭,就连出了这芸若小筑也是难了,但是如果在半路上逃走,那么

“嘘”让水离小声些,倘若被门外路过的人听到了,那么她刚刚才燃起的希望就要破灭了,小小声的就如蚊蝇般的声音说道,“用膳吧,夜里我们再讨论。”避开别人的眼目就安全了。

匆匆的吃完,芸若已经在心里计划着要如何逃离了。

许多的时候,一个人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可是更多的时候,一个人也必须要向命运挑战,不气馁,迎风而行时,谁又知道那风过了的风景又会是什么样的美丽呢。

水离端着碗与盘子出去的时候脸上是若春风般的笑容,迎面回廊的尽头处有打手正静静的默立,看见她时没有言语,却是对着她微微的笑意点了点头。

水离回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平常人家已是准备熄灯安寝的时候了,可是相对于蝶恋水榭来说,这却是一天之中的行将开始,嘈杂的声音不住的从窗外飘进来,屋子里如往常一样的烛光通亮,芸若斜倚在桌前,手中的书页就在眼前,可是她的心思却半点也没有这书里的内容,听着水离的脚步声,这才悄然坐起。

“小姐,晚上还要做画吗?”

“嗯,这就要画了,这一幅画我连夜就要画好了。”

水离狐疑的望着芸若,奇怪的问道,“袁公子并没有催画呀。”

“水离,明天就由你送了这画给袁公子,请他帮忙一定要在路上搭救于我,最好”顿了一顿,犹疑的望着水离,“最好再想办法将我们两个一起送出京城,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低低说完,仿佛那自由就在眼前一样,盼了许久的希望闪动着,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尝试一次,这样才不会后悔。

“小姐的意思是要请袁公子在半路上将我们劫走吗?”水离一双眸子里满是疑问和惊疑,想不到一向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芸若做起事来也是惊天动地的,只要芸若失踪了,那么京城里就会家喻户晓,众所皆知,想着小姐的威名那可不是蝶恋水榭里随便一个普通女子可替代得了的。

芸若点点头,这样的时候她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水离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逃开,那就彻底的逃离京城,而袁明书就是她手上的一个赌注,输与赢都在袁明书的手上,虽然有些冒险,可是依着她平日里与明书的几次接触芸若早就知晓明书为人的宽厚了,更知他对于自己的心意,有这样的机会倘若错过了,就真真是可惜了。

刚刚水离离开的时候她就早已想得透彻,跟着明书逃逸也比跟着那个老男人要好上许多,只是明书还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明夕画馆在京城,那画馆不是一朝一夕间就可以彻底的变卖掉的,而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当那乘小轿前来迎她的时候,就是她此生命运转折的时候,不得不去赌,即使输了,也总比她没有争取过的要好。

心里想了许多,其实她最先要打听的是那个赎他的老者的身份,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才知道离开蝶恋水榭所要经过的一路,如此才有办法解决一切。

“水离,去看看红姨有没有空闲,我要见红姨。”一抹凝重挂在脸上,什么事都要想在前里,这样才能顾得周全,否则一步连着一步,错一步,步步皆错,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姐,红姨刚吃过饭,这个时间通常都是躺在软榻上抽大烟呢。”

“哦,那我现在就过去。”事不宜迟,红姨有这嗜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借着她屋子里清静的时候赶紧去了,否则一会儿有恩客来了,她便又要忙起来了。

红姨的屋子华丽丽的是这蝶恋水榭最奢华的房间了,白玉的雕栏就在门前,扶上时满手生凉,窗子由着白纱掩映着,既透风又遮蔽了内室里的一切,眼望时,让人不由得以为这屋子里是住了的是蝶恋水榭哪一位名扬一时的姑娘呢。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