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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妙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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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清禾一脸惊愕的看向许泊文,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在外人面前一向温润儒雅的许令仪,在阿靖面前却是这幅模样。

  她试探着问许泊文:“大哥,二哥和阿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泊文淡淡道:“他二人并无什么误会,只是....”说着抬头看向前方,眼睛看着虚空抿嘴思忖着,片刻后继续道:“只是阿恪对弟弟的要求较为严厉罢了!”

  阿靖没有吃几口饭就走了,两人吃过之后,文清禾端着一碗粥和几个包子两碟素菜到阿靖的房间找他,房间的门开着,文清禾就直接进去了,此时阿靖正伏案练字。

  她将饭食放在桌上,走到书案前,也不催促阿靖立即前去吃饭,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观摩他写字。

  阿靖大笔在纸上挥洒,每写完一页,便将其揉成团随意扔在地上,好似在以此发泄心中不满,这样连续写了六七页后,才搁下笔。

  少年俊秀的脸上还蕴满怒色,以练字来发泄心中怒火,文清禾觉得他在刻意隐忍着什么,就像这许府,给她的感觉是安静祥和的,但是在安静背后却蕴藏着巨大的悲痛,只是这里的人不说。

  或者说整个许家,皆是如此。

  阿靖练字过于专注,并未注意到文清禾站在书案前,写完后一抬头看到自己的姐姐站在这里,立即笑道:“阿姐你何时来的?”

  “来了好一阵了,见你在练字便没有打搅你!”说着上前拽住阿靖的胳膊,将他拉至桌子前,笑道:“你朝食几乎没吃,你正在长身体,更应好好吃饭才是,你再吃些!”

  阿靖做了下来,抓起一个包子送至嘴边,忽然记起什么,抬头问:“二哥也没吃多少,阿姐也去送点给二哥!”

  文清禾欣慰一笑,道:“放心吃你的,二哥那边有大哥去送!”

  “那就好!”

  阿靖吃饭的时候文清禾说了一些宽慰的话,什么许令仪作为兄长对阿靖严格要求也是好的,这是对阿靖、对家庭乃至整个家族负责任的表现等相类似的话说了一大通,但文清禾总觉得自己所说的这些,阿靖是明白的,因为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文清禾总能看到阿靖那双好似将一切都已经看透的眼睛,这让她很心虚。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讲道理,有点班门弄斧的感觉。

  搁下碗筷,阿靖笑道:“阿姐,我不该那样说二哥,毕竟他心中的苦是不被人原谅的,而我不过只是担心阿爹阿娘、遇事觉得你们不在身边感到孤立无援罢了,以后我会娶妻生子,我不能再事事依赖你们了!”

  文清禾本想再仔细问问阿靖,当年二哥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放弃科考转而做了一名大夫的,但竟然阿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承认自己有错了,再追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也就作罢。

  正当文清禾与许令仪准备着前往江艽的新宅院时,许泊文带着郑誉连冲进了许令仪房间,两人正愕然之际,许泊文说道:“二弟,快!随你郑大哥去他家里!”许令仪忙问:“何事?”

  郑誉连急道:“我家娘子旧疾复发,还请许大夫前往诊断!”说时声音颤抖,几欲哭出来。

  许令仪立即转身背起药箱,说了一句:“带路!”后便已奔出门,奔出好几米远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小禾随我同去,之后一起去找江公子!”

  在途中,郑誉连将自己妻子的病情大致说了一番,原来他的妻子之前是京城一位有名的官妓,名叫逝尘,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但其实并无这方面的意思。

  至于为何叫逝尘,这个稍后做解释,郑誉连说自他认识妻子逝尘之日起,就知晓她有头痛的顽疾,身为官妓的她一边陪各类高官吟诗作画,一边寻访各地名医为自己治病,但吃过的名贵药材不计其数,这头痛顽疾莫说不再发作,就连最基本的缓解之效也从未出现过。

  这么匆匆忙忙的说着,几人踏进了郑誉连的家中,宅子在一处窄巷的尽头,不算大,有一方小小的花园,栽植的各类花只有菊花开的最娇艳,院子各处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里外的陈设也非常雅致。

  文清禾注意到,除了西侧的一处小房间上着锁以外,其余房间的门都张开着,几位家仆慌慌张张的进出,走到院子中间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痛吟声。

  文清禾、许泊文在外间稍候片刻,许令仪背着药箱进入卧房把脉诊断,床畔垂着素雅干净的帘子,郑誉连走到跟前,轻声道:“娘子,大夫请来了,这就给你把脉!”

  片刻后从帘子里伸出一只玉膊来,肤如凝脂,欺霜赛雪,手指纤细修长,好看的很,但许令仪是大夫,对这种常人眼中十分香艳的场面早已无感,只想着要好好看病救人。

  在屋外等候的文清禾与许泊文,坐在桌前望眼欲穿的抿着清茶,两人想不明白为何许令仪这次给人看病,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

  文清禾抿完了一杯茶后还不见许令仪出来,就起身出门在院子里瞎晃悠,她刚从难侧的房间出来,正北方向的一处房间比较大,文清禾沿着走廊溜达了过去,看到里面与门正对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较大的桌子,上面堆放着纸张,桌子一侧边缘放着笔架,上面挂着各类型的笔,另一侧放着自制的颜料盘。

  征得同意后,她走进房间一看,里面四面八方或挂或铺的放着大小不一已经完工的画,有岩崖碧影的奇异山水,也有风啸长空下的山川密林,更有烟波浩渺的迷离江渚....所有的画作并没有局限在一种画风上,或安静或疏狂或张扬,笔触收放自如,感情张弛有度,可谓一笔千变,奇妙无穷。

  这次文清禾根本没有机会考虑这些东西值不值钱,要不要带到现代去,她只顾着专心欣赏这些画作,再无心思考其他。

  大饱眼福之后文清禾啧着嘴称赞道:“郑大哥果然厉害,有这么好的技艺,还出去摆摊做胡饼,果然是热爱生活的好男人!”

  说着踱步至西侧的小房间门前,看到门上赫然挂着一只大锁,文清禾的好奇心就上来了,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家,明目张胆的上前探看真的很不好,盯着门上的锁子看了片刻后,最终理性战胜了好奇心,她还是转身离开了。

  回到之前的房间后,发现许令仪已经出来了,此时正坐在桌前给郑誉连讲解夫人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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