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池亦彻坐在梯子上,翻着医术。
心里却因为刚刚管家的话,有些烦躁。
他努力集中精神,但仍旧没法把书本上的内容给记到脑子里去。
“池先生!”书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管家又进来。
池亦彻只当没听到,不应他。
“池先生,要不你下去看看吧?”对于池亦彻与寻常的热情截然不同的冷漠,管家是一脸的为难。
“还看什么?不是让你们熬了中药吗?喝下去就能退烧。”池亦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药是熬好了,可是少奶奶不肯喝。”
对于池亦彻的反应,管家心底觉得奇怪极了。以前无论叫他给谁看病,哪怕是一个小女佣,他都热情得很,可偏偏这次少奶奶发烧感冒,他却完全一副不想去看一眼的样子,只是给配药。
“不肯喝就放着。身体是她自己的,难道还要谁喂她不成?!”池亦彻有些儿恼。
她到底想干什么?
以前虽然她也是娇生惯养的女孩,但还不至于任性到弃自己的身体不顾。
看来某人心情不好。
“那只好打电话让少爷回来哄哄少奶奶了。”管家也不再多语。
坐在高梯子上,池亦彻俯首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这个点,费南萧应该在陪薇薇吧。
“等等!”他叫住管家。“不用打电话给他了,我去看看少奶奶好了。”
不等管家说什么,他已经丢开手里的书,从梯子上下来。
他到底是想下去看看她,还是真的不想让管家去打扰那一对劫难多多的璧人?
又或者说,两种心思,他其实都有?
不知道!
他自己也完全里不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
连恩静咳得很是厉害。
自从那晚在海岛上,回来以后她就感冒了。
原本只是有些轻微的咳嗽,可是,回来后她硬是又冲了一个凉水澡。
沁凉的温度,渗进骨髓,让她颤抖。
好在,结果,她真的感冒得很厉害了。
咳嗽,发高烧
她需要看医生。
而家里,恰恰有位医术高超的医生。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直到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也没有真的来看过她一眼。
或许,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她的存在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她是不是感冒,是不是不舒服。
“少奶奶,先把药喝了吧,要是您再发烧下去,少爷回来该担心了。”女佣耐心的劝着。
南萧哥哥担心
如果,换做是另外一个人担心,她想,她一定会乖乖的喝下去吧!
可是
另外那个人,根本不担心自己!
“你别管我了,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下。”她觉得头好痛,决定不再想那些事。
那女佣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又看向床上虚弱的她,正有些为难,不知道是继续劝好,还是真的放下药不管她。
“你先出去吧,药就放在这。”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给她做了决定。
这声音
连恩静的眸子亮了亮。
那女佣连忙回过身低唤了一声,“池先生。”
池亦彻只是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女佣放下药,连忙低着头出去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少奶奶,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率先开口的,是他。可是,这一声‘少奶奶’却让连恩静心里有种四分五裂的痛。
他真的太残忍。
咬着唇,她不搭理他,只是将脸别向另一边,手仍旧放在被子里。
池亦彻能看到她没有血色的脸色上涌出来的痛苦。
他真的好想大声问她,既然嫁给费少爷不幸福,既然‘少奶奶’这三个字,让她这么无从接受,当时他要带她走时,她为什么又执意的要留下来嫁给他。
可是,这个问题,他没问。
就这样压在了心底。
“既然少奶奶不让看,那我就先走了。药最好是尽早喝掉,身体会好得比较快。”池亦彻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她却还是一动没动。
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眉心,皱了起来。
她真想发高烧,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正要回过身来,却听到她突然转过脸来,开口:“你等等。”
原本,他就想折回来的。所以,池亦彻自然而然的回过头来,重新在床沿边上坐下。
视线,对上她的小脸。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潮红。
“孩子的事,不是我做的。你查清楚了,是吗?”
“没查清楚。”池亦彻否认。现在这种情况,不宜打草惊蛇。
连恩静的脸色有些发白,“你的意思是你一口咬定是我做的?”任何人觉得是她做的,她都可以承受,可是,他,不行!
池亦彻看了她一眼,唇动了动,“我相信你这一次!”
似乎没想到他忽然改变了想法,连恩静惊讶的怔了一下,下一秒,流着泪笑了。
这傻乎乎的样子,让池亦彻心底觉得特别的疼。
只听到连恩静忽然幽幽的开口:“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错过了。以后,是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再也没有机会了吗?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的风雨过了后,他们或许还能回到那份最初的美好。
“虽然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可是,我还是想在你心里留个好印象。或许是因为这个理由,在真正想下手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吧”她重重的吁出一口气,仿佛要把心底的那份沉重和痛楚吁出来。
可是,吁出来的只是更多的眼泪。
“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像我记忆里那样美好。”
一直?
她或许,做不到了
再美好,也换不来她的爱情。
这一夜
又是被暧昧的夜色笼罩着。
车,在路上飞驰。
透过后视镜,连牧也一眼就能见到跟着自己的车。
后头的人,已经跟着自己五天了。
这五天,他都在夜店、赛车场混,生活乱糟糟一片,却也很安分,让身后的那些人也跟着放松了警惕。
所以,下一秒
他将车拐弯,停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子里。
后头的车飞快的跟了上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车,身手敏捷的投入了黑暗中,跳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车。
“糟了,让小少爷摆脱了!”
“立刻打电话调人手过来,在少爷知道之前,必须得找到人!”
“是!”
连牧也站在这间夜店的门外时,只觉得手脚冰凉。
那噪杂震天的声音,曾经是他疯狂热衷的。有了这声音在耳边响,他会知道自己至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此刻,这声音却震得他浑身麻痹,双腿都像灌了铅似地,挪动一步都很难。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一刻,竟然有种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
可是,到底他还是沉步走了进去。手,揣在口袋里,关节已经发白。
绚烂魅惑的灯光打下来,他的视线迅速的扫过灯光昏暗的场子,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不动声色的在吧台前坐下,点了杯酒,问酒保:“是不是白兆炎在这里?”
“你是问费切斯的白先生?”不意外的,这些人的名号,人人都如雷贯耳。
“嗯。”连牧也点头,从皮甲里掏出一叠钱摁在吧台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酒保顿时笑颜逐开,热情的说起来,“是。现在正在楼上的包间里,一群人好像在谈什么事。上去好一会儿了,可能过会就下来了。”
连牧也点头,将钱给了他。
看来,他的情报,并没有出错。
不动声色的盯着楼上的包间,喝了杯酒,想要让冰凉的身体恢复些热度,可是,火烧火燎般的烈酒下肚,仍旧没有半点好转。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
楼上的包间里有了动静。他没回头,只是那酒保碰了碰他,低声说:“下来了,下来了。”
“照我刚刚说的做,钱都是你的。”连牧也说着,立刻装出喝醉的样子,无力的趴在吧台上。
“先生,先生,你醒一醒!”那酒保很识趣的摇晃着他。
白兆炎走在前头,几名保镖扒开喧闹的人群,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滚开!”连牧也去推手上摇晃着他的手,摔开杯子站起身来,脚步踉踉跄跄,摇晃着几乎要倒地。
那酒保赶紧从吧台出来,大声叫服务生,“tony,把这位先生送到楼上的房间去,他喝高了,神志不清的,免得一会儿在这闹事!”
“知道了。”tony依言扶着连牧也上去。
和白兆炎仅差两米的距离,连牧也眸子眯了眯,醉意熏熏的吵闹起来,“滚远点!去把酒给本少爷拿来。”
他状似不支的靠在墙上。
tony不知道他在装醉,被他推出去一米多,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家的视线纷纷投过来,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老子还不伺候你了!爱闹就闹去。”
白兆炎自然也被这乱糟糟的一幕给吸引了眼球。
但是,真正吸引住他的,是那醉意熏熏靠在墙上的少年。
虽然只是个侧面,而且灯光昏暗得几乎连张脸都看不清楚,但白兆炎仍旧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果然还是那样不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