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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当庭拒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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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查下来,阮仲容明白了北朝穆家究竟是何种存在。
  生于乱世,不过是各自效忠的对象不一样。
  论实力,他并不担心这个。
  嗯……
  虽然墓中人也没得选就是……
  但她也相信,身处乱世,还有人来给自己祭拜打扫,无论里头埋葬着什么人。
  倘若那人九泉有灵,也会相当欣慰的吧。
  寒昭看到她这副神态,也知她心里定是轻松多了,顿时也颇有些愉悦。
  她们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车内一人斜靠着车壁翻阅着兵书,一人擦拭着自己心爱的宝剑。
  虽无言语,气氛也融洽。
  到了朗月阁楼下,寒昭远远地就看到了王世淮的马车,大摇大摆朝着这边驶过来。
  程寄书也看到了,她眯了眯眼,也没稍作停留,就大步往阁内走去。
  偏偏王世淮也看到她俩了,他私心以为她们会等他一下,没想到她们竟然直接走了!
  王世淮有些瘪气,但也无可奈何。
  苍天啊,那两个女人的心是冰做的吧!
  王世淮在心里这样反复嘀咕着,看来是自己交友不慎!
  待她二人上了阁楼,秦嬷嬷便打发两个小丫鬟,送来刚熬好的姜汤,说是祛祛寒气。
  程寄书倒是很自然地接过了,直接豪爽地灌下。
  寒昭却有些失神,自从她跟随程寄书这些年以来,越来越感受到一种以前在师门的时候,极少感受过的东西——人情味。
  想起之前有次在大雪夜里出任务回去,任务虽已完成,那人是杀了,但寒昭也冻得够呛。
  而师父看她那样子,也没说过什么关怀的话语,只是一句淡淡的:知道了。
  其实寒昭也是个苦命人,有着不美好的过往。
  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格外
  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嘛?
  不知道的话,看看王世淮就知道了。
  只见他双手叉腰,犹如泼妇骂街姿势,指着寒昭叫嚷冒昧了些?”
  未等程寄书开口,便听得寒昭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冒昧。”
  一听这话,程寄书在榻上笑得花枝乱颤,王世淮也不装什么文雅了,也哈哈哈了起来。
  而侧边的寒昭
  想到这,他真诚地朝程寄书抱拳一礼。
  “我竟不知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没能提前准备什么寿礼,那就只能先欠着,改日再补了。”
  程寄书一见他这样较真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不过是一个生辰而已。再说了咱俩谁跟谁,还会在意有无寿礼这点小事吗?”
  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需要紧急处理的话,现在我们可以一起研讨下对策。”
  还未等王世淮拒绝,旁边的顾宁谣就沉不住气了。
  她神色慌张,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
  “不行不行,我,我不管你有什么急事,阿书今天一定要去见那个人!”
  说完以后,顾宁谣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真想敲敲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
  王世淮见状,心下便知自己不宜久留。
  “我这件事虽然也重要,不过毕竟你生辰是大事。加上顾小姐似乎有更紧急的事等着你,那我们明日再长谈也可。既然两位有要事,我也不便多叨扰了,不必送我,我且先行回去了。”
  程寄书点了点头,只听得寒昭朝着某人幽幽说道,“也没人打算送你”,顿时嘴角又抿不住笑意。
  待王世淮走后,程寄书收起了笑容,依旧温和地拍拍怀里的小姑娘。
  “那个人,是顾伯伯吧。”
  顾宁瑶低下头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她心里还是怕程寄书拒绝,毕竟她有权拒绝,这是顾家欠她的。
  “好事呀,顾伯伯竟然还能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已几年没见他老人家了,那他现在在哪呢?”
  程寄书一脸风轻云淡地笑着,其实她心里早已波澜四起,心跳不止。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算算日子,她回金陵已经有一年多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却未曾去顾家拜访过顾伯伯,也拒绝了当初顾侯登门拜访的请求。
  倒不是因为恨或者什么,从始至终,她对顾伯伯是没有恨的。
  只是,她不明白。
  为什么当年那场风波以后,顾伯伯却能安然无恙,甚至坐到了二品军侯这个位置。
  虽然她心里也很笃定顾伯伯不是什么叛徒告密者之类的,但心里终归是有些疑惑的,只是不忍去揣测罢了。
  做个糊涂人,有时远比清醒者,更快乐些。
  但这次毕竟是旧人再见,她更怕的其实是面对过去的那些事,面对那些难以自持的悲痛感。
  好不容易遮掩的伤口,如今要在别人面前掀开,看一下伤口是否早已腐烂。
  顾宁谣牵着她下了阁顶,寒昭默默地跟在后面。
  从阁顶到三楼僻静茶室,有一段距离。
  三人皆无言语,各自怀揣着不同心思。
  走至茶室,此地视野开阔,远望青山绿水,景色十分雅致。
  室内装潢也是以雅为主,踏入此地,让人有平心静气之感。
  谁能想到这个布置,是出自京城纨绔膏梁王世淮的手笔。
  不过这室内看着空无一人,但若你转动墙上的美人图,即可进入下一间更为隐秘的茶室。
  这里,就坐着位四十有几的男人。
  顾宁瑶带着爹爹来时,就想到了这里。
  阿书曾和她说过,此处便是整座朗月阁最隐秘的地方。
  她必须要找到一个这样的地方,保证爹爹与阿书的会面足够秘密。
  踱步至美人图前,程寄书让二人在外候着,她要一个人去面对这场逃不开、难以言叙的会面。
  推开门时,室内的男人也转过头来。
  两人对视,再无其他,却都已潸然泪下。
  “顾伯伯,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程寄书喑哑地开口打破这平静。
  这位唤作顾伯伯的男人,鬓角微霜,眼眶发红。
  “阿书,你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吗?怎么定义好呢?
  背负着过去的人生,又怎么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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