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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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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是一件茶盏带托,一件注子,一件温碗和一件青瓷瓯。

这茶盏就是喝茶用的,托就是托住茶盏的东西。

这几件东西都是都是越窑的青瓷,但是江北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青瓷!为啥?这颜色简直是绝了,湖水一般的碧绿,虽然经过了土壤一千多年的侵蚀仍然是让人感动!碧绿的釉色,简直是活的一样,是生命刚刚萌芽的那种绿色,也是西湖岸边杨柳初发的绿色!些许的土沁不仅没有破坏整体的美丽,反而增加了这几件东西的美感!

江北个人觉得这几件东西就比那明州博物馆的那两件东西差一个等次,不过明州那两件人家是秘色瓷中的精品!

这东西就像是陈圆圆那样的美女,能让人“不为江山为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那种,真的是越看越有味道,甚至能够把人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去!江北一见到这东西就知道,这是一个墓里头的东西,级别还挺高!无他,釉色、土沁基本相同!而且这时间最晚最晚也是北宋早期!

东西欣赏完了,接下来就是介绍时间,虽然枯燥,但还是要介绍,不然字数不够。

茶托,唐朝的李匡义在《资暇集·茶托子》中描写到:“始建中蜀相崔宁之女,以茶杯无衬,病其熨指,取楪子承之。既啜而杯倾,乃以腊环楪子之中央,其杯遂定,即命匠以漆环代蜡,进于蜀相。蜀相奇之,为制名而话于宾亲,人人为便,用于代。是后传者更环其底,愈新其制,以致百状焉。”这是关于茶托最早的记载。

注子就是酒壶。也是唐朝李匡乂《资暇集·注子偏提》:“ 元和初,酌酒犹用樽杓……居无何,稍用注子,其形若罃,而盖、觜、柄皆具。 大和 九年后中贵人恶其名同郑注 ,乃去柄安系,若茗瓶而小异,目之曰偏提。”

注子一般是和温碗组成一套,温碗一般比注子的直径大,而且高度一般超过注子的腹部——就像一个人的肚子一样,方便把注子装进温碗里面温酒。

怎么用呢?就是你大冬天想喝酒了,就拿出注子来,往注子里头添点儿小酒,最后放点开水放进温碗里头,注意,千万别填满了温碗!不然注子放进去得满出来!然后把注子放回温碗里头,就是这么用!正应了白居易那诗:

绿蚂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虽然没火炉和绿蚁酒,不过胜在意境。

而这瓷瓯嘛,就是瓷乐的一种。什么叫瓷乐呢?就是瓷器做的乐器,类似的还有瓷笛、瓷磬和瓷箫等等。

江北拿出了两根凤凰递给了中年人,咽了一口唾沫道:

“真是好东西,难得。价钱多少?”

真是好东西,很难碰见的那种。行家之间没必要贬低,更别说和这类人打交道了。你要是说不好人家都看不起你!甚至以后出了好东西都不会卖给你,等着后悔吧!

那人接过两根凤凰,用火柴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三分之一就没了,悠悠道:

“你看着给!”

“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很难遇见,我也是诚心想要。这样两套东西各一百二十,瓷瓯这东西比较小就单独算六十,如何?”江北盯着中年男子道。

这些价钱加起来有个三百多,足够这一家子过几个月的滋润日子了。江北不怕那中年男子不答应!

果然……

“小哥你爽快,成交!”那中年男子也是爽快答应,而后又是狠狠吸了一口烟,那凤凰就只剩下三分之一还少了。

江北也不废话,直接给了一大堆大团结。小心地收了东西转身正欲走的时候,又塞给了那许姓中年男子一包凤凰烟道:

“以后还有什么好物件也可以找我,价钱方面保证不让你吃亏!”

“小哥爽快,可以!”说完还拍了江北的肩膀一下。

这时候那中年人的媳妇儿也出来了,说道:

“这天色也是亮了,吃个早饭再走罢!”

其实江北吃过早饭,不过他还是想吃,其一是因为之前来收东西的时候吃得太匆忙了,根本就没有作为老饕的那种什么品味菜品里头文化的那种韵味(此句划掉),其二就是他还没吃过这儿的农家菜,不知味道如何。

江北假装略略思索一番便是说:

“好,我也尝一尝这钱江省的农家菜是什么滋味儿!”

说着便是入了坐。

一看这菜色,有腊肉炖冬笋、野芹菜炒肉、红烧鲫鱼外加一碗紫菜蛋花汤——倒是挺丰盛的。

这野芹菜在北方可是很少吃到的东西,跟香菜差不多,不过没那种说不上来的怪味。

甚至因为江北的缘故那中年男子的媳妇儿还拿了些钱去外头买了一些啤酒回来。

不过这早饭喝什么啤酒?

不过这是女主人的一份心意,也就半推辞地喝了点。这年头的啤酒是真的啤酒,都是拿纯粮食和啤酒花做的,喝起来绝对的清爽开胃!

饭碗一上来,江北就是陷入回忆。

这会儿农家的碗都是那种粗瓷碗,这个跟前世江北小时候外婆家里头的碗是一模一样!那会儿江北江南家里穷得很,不过也是有乐趣。那时候他们家地处江南的丘陵地区,气候温和湿润。

春天就是随着外婆一起去田埂边、小溪边挖野菜吃,有时候还折一枝柳枝插在小溪边的泥土里头,也不期望它能活,就是图个开心。开春的时候稻田里头的草都是能够掐出水来,那时候就随着外婆去放牛,特有意思,当然也很累!还会去插秧,那叫一个累,骨头都会让人累得散架。

夏天就是收稻子,那时候没有农机,全是手工收割。那镰刀你别看着它小,其实锋利得很。江南小时候做事特别勤快,割稻子也是,结果割着割着就发现手里怎么流血了?看了一下那手,直接就是无名指都快掉下来了,就一层皮连着。据后来他自己说都没感觉到疼当时江北都哭了,以为自己的哥哥怎么怎么样了。后来去了医院就是连了起来,不过留下了永久性的疤。

除了割稻子,还会去偷西瓜。夜半三更,偷偷摸摸来到瓜田,看见哪个大就偷哪个,甭管它甜不甜。而后就是晒稻子。稻子晒一晒除去水分,防止黑了。放在竹席上,用笊篱去铺平,那铺的时候在稻子上留下一道道的浅沟,就像是菜畦的排水沟一样。傍晚收稻子最折磨人,那稻芒都是黏在人身上,让人很不舒服。怎么办?拿起一个犁瓜直接奔河里洗个澡,一切的疲惫都会消失,还有犁瓜吃。

平时还有小孩子拿竹竿子去抓知了。抄起竹竿子,四处寻觅蜘蛛网,看见了全部收起来,足够了就是沾点水摘下来放在光滑一点的水泥地上搓,搓得很黏了,重新黏在竹杆子最高处,然后就去寻觅知了。傍晚,累了,便是同阿婆一起摘菜,坐在水坝上,看着天空渐渐变成梦幻般的紫色……

有时候还会随同打鱼的一起到处乱逛,漫山遍野到处跑,有时候还会捡到一两颗漂亮石头,高兴个半天。某些打鱼的还会在傍晚放地笼,这地笼是鱼儿进来就出不去了。傍晚下了地笼,等个一个晚上,第二天凌晨直接起床起查看。把地笼提溜起来,里头有各色的鱼——鲫鱼、白条、泥鳅、黄鳝之类的,甚至还有螃蟹,运气好的连甲鱼都有!真的是鱼虾满地笼,绝对不是后世那种大鱼小鱼两三条的……

秋天很简单,就是找板栗。这板栗可不是打下来的,而是风吹下来的。那风吹下来的板栗颜色特别漂亮,类似于葡萄糖糖浆的颜色,板栗肉也是金灿灿的,用来和排骨一起炖,特别鲜。板栗肉都是粉粉的,就是饭量一向不好的阿婆都能吃个一碗半的饭。

冬天就是偷甘蔗。有些人家为了来年能够继续种,就把一些甘蔗埋在土里防止冻坏了。江北小时候特调皮,就是寻那些甘蔗,寻到了就掏一个洞,看见有腐烂的甘蔗叶子,就是直接摸甘蔗。摸着了就是抽出来拿到河边用沙子洗,洗到表皮没有黑色的物质就是直接开吃!

你说那时候苦吧也确实是苦,可是苦中也有乐趣,有那种虽然苦而我觉得不苦的味道。哪里像现在!还在这里苦逼地码着字,还担心自己能不能签约,能不能有个好成绩,能不能让读者喜欢看,让读者心甘情愿地订阅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机在线看别人如何如何……

扯远了。

这几道菜的味道很好,就像记忆深处的一样。冬笋的清甜带着略微的涩味同腊肉的咸香结合在一起简直是绝了,让人欲罢不能!野芹菜炒肉也是一个字:香,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干掉三碗粥之后,江北用一碗紫菜蛋花汤做告别,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高兴又略略有些惆怅的地方。

坐在火车上,江北依旧是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一样,眼前掠过的山水湖泊极速往后推,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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